Friday 28 December 2012

Talk about Tibet – 纪念碑



我已经出离愤怒了。我将深味这非人间的浓黑的悲凉;
以我的最大哀痛显示于非人间,
使它们快意于我的苦痛,就将这作为后死者的菲薄的祭品,

奉献于逝者的灵前。
真的猛士,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,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。
这是怎样的哀痛者和幸福者?
然而造化又常常为庸人设计,以时间的流驶,
来洗涤旧迹,仅使留下淡红的血色和微漠的悲哀。
在这淡红的血色和微漠的悲哀中,
又给人暂得偷生,维持着这似人非人的世界。
我不知道这样的世界何时是一个尽头!
时间永是流驶,街市依旧太平,有限的几个生命,
在中国是不算什么的,
至多,不过供无恶意的闲人以饭后的谈资,
或者给有恶意的闲人作“流言”的种子。
至于此外的深的意义,我总觉得很寥寥,
因为这实在不过是徒手的请愿。
人类的血战前行的历史,正如煤的形成,
当时用大量的木材,结果却只是一小块,
但请愿是不在其中的,更何况是徒手。
然而既然有了血痕了,当然不觉要扩大。
至少,也当浸渍了亲族;师友,爱人的心,
纵使时光流驶,洗成绯红,
也会在微漠的悲哀中永存微笑的和蔼的旧影。
陶潜说过,“亲戚或余悲,他人亦已歌,死去何所道,托体同山阿。”
倘能如此,这也就够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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